聖經輔導與科學研究

  • 作者 | 鮑勃(Bob)
  • 翻譯 | Felicia
  • 原文Biblical Counseling and Scientific Research 載於 RPM Ministries,版權歸RPM Ministries 所有,請勿用以牟利

三篇關於抑鬱症血清素理論的最新文章

我閱讀了大量關於神經科學、大腦研究和精神藥物的文獻。在過去的六個星期里,有三篇與抑鬱症的血清素理論有關的重要文章發表。

文章一

第一篇是於2022年7月20日問世。

喬安娜·蒙克里夫、露絲·庫珀、湯姆·斯托克曼、西蒙尼·阿門多拉、邁克·亨格諾爾和馬克·霍羅威茨所寫<抑鬱症的血清素理論:證據的系統性綜合評估>,載於《分子精神病學》,2022年7月20日線上出版。(Moncreiff, Joanna, Ruth Cooper, Tom Stockmann, Simone Amendola, Michael Hengartner, and Mark Horowitz. “The Serotonin Theory of Depression: A Systemic Umbrella Review of the Evidence.”Molecular Psychiatry. Published online July 20, 2022.)

這篇文章引起了相當大的“轟動”。正如標題所示,它對抑鬱症的血清素理論提出了質疑。

文章發布後,我讀到幾位聖經輔導員對此文的吹捧。其中一位說,精神病學界欠聖經輔導員一個道歉,因為他們說聖經輔導員質疑血清素理論是錯誤的。一些聖經輔導員使用這篇文章質疑所有SSRIs(選擇性血清素再攝取抑製劑)對治療任何抑鬱症的功效。

更多關於我們聖經輔導員如何使用這樣的研究,稍後會談……

文章二

第二篇文章發表於2022年9月6日

羅納爾·派斯和喬治·道森所寫<有沒有血清素,抗抑鬱葯都能發揮作用>,載於《精神病學時報》,第39卷,第9期,2022年9月6日。(Pies, Ronald and George Dawson.  “Serotonin or Not, Antidepressants Work.”  Psychiatric Times, Vol. 39, Issue 9, September 6, 2022.

派斯和道森在文章中,總結出他們試圖反駁蒙克里夫文章結論的七種方式。

表1:該文章及其結論的七個錯誤之處

1. “至少在美國,從來沒有任何一種隨隨便便的“化學失衡理論”或“血清素理論”被學術界的精神病學家、精神藥理學家、標準的精神病學教科書或專業的精神病學組織所提推崇。

2. 幾十年來,精神病學家已經知道,抑鬱症和其他情緒障礙的病因極其複雜,不能僅僅用一、兩種神經傳遞質來解釋。

3. 與血清素有關的假說及其對精神疾病與治療的適用性紛繁複雜,但這篇文章只選取了其中很有限的部分作為樣本。

4. 該報告的發現並不是新聞,因為之前至少有4篇針對血清素(5-HT)假說的評論(1954-2017)指出,最終所有的證據並不具備確定性或不能自洽。

5. 大腦包含幾十種神經傳遞質,關於抑鬱症病因的假說已經遠遠超出了血清素——事實上,遠遠超出了生物胺——而擴展至許多其他潛在的生物原因和風險因素。在某些情況下,整合幾種假說的分層模型已經被發展出來了。

6. 許多用於普通醫學、神經學和腫瘤學的有效藥物通過未知或多種機制發揮作用的;這一事實並不是對藥物或開藥者的指控。

7. SSRIs的精確作用機制,與這些藥物在治療重度抑鬱症方面的安全性和有效性沒有關係。儘管對於長期使用抗抑鬱藥物的療效還存在合理的爭論,但該文章在這方面沒有貢獻新的信息。

到目前為止,我還沒有看到其他聖經輔導員引用、引述、張貼、連接或討論這篇文章。我可能錯過了這樣的貼文。也許還有一些即將問世……

更多關於我們聖經輔導員如何使用這樣的研究,稍後會談……

文章三

第三篇文章昨天剛剛透過福音聯盟(TGC)發表,由CCEF的三位作者撰寫:愛德華·韋爾契、邁克·埃姆雷特和阿拉斯戴爾·格羅夫斯

愛德華·韋爾契、邁克·埃姆雷特和阿拉斯戴爾·格羅夫斯所寫<血清素和抑鬱症:關於這項新研究的四個問題及回答>,載於“福音聯盟”,2022年9月8日在線發布。(Welch, Ed, Mike Emlet, and Alasdair Groves. “Serotonin and Depression: 4 Questions and Answers About a New Study.” The Gospel Coalition. Released online on September 8, 2022.)

我發現這篇文章是一個很好的例子,展示出聖經輔導員如何明智、平衡地回應當前的研究。幾位作者顯然仔細地閱讀了蒙克里夫和其合著者文章中所說的和說的、聲稱的和聲稱的。  

以下是他們的四個問題:

1.這項新研究是否意味着抑鬱症只是一個靈性問題?

2.血清素研究是否會影響到抑鬱症治療藥物的數量和類型?

3.如果不是血清素,那麼是什麼原因導致了抑鬱症?

4.我們應該怎麼做?

他們對問題1的回答特別重要。

“血清素假說被否定,並不意味着身體和大腦現在是抑鬱症中是邊緣化的角色。多年前,查爾斯·司布真(Charles Spurgeon)將他的抑鬱症描述為一種他無法控制的生理事件。他寫道:‘疲軟的肝臟會產生大部分可怕的預感,而我們很容易就把這些當作靈性上的情緒。’我們的大腦和身體的墮落是複雜的。本研究報告僅表明,臨床醫生說藥物會治療潛在的血清素缺失是不準確的,而不是說不存在導致抑鬱症的生理性元兇。”(強調為作者所加)。

聖經輔導員如何回應研究

你會經常在聖經輔導圈內看到這樣一句話:

“聖經輔導員並不反對科學。我們只是反對壞的科學。”

你會經常讀到非聖經輔導員對此的回應,說類似這樣的話:

“那很好。我們都反對壞的科學。那麼,請告訴我,你們曾經在哪裡引用和使用過好的科學呢?”

我想這是一個公平的反擊,對此,我們聖經輔導員都當謙卑地回應。如果被問到,我們能否給出一個肯定的答案呢?

作為聖經輔導員,你和我有什麼具體的例子是正面地引述好的科學研究,以用於我們的聖經輔導事工呢?

聖經輔導與積極使用科學神經科學和描述性研究

史蒂夫·維爾斯(Steve Viars)在《輔導疑難個案》一書他所寫的章節中說得好:

“……那些通過輔導來傳道的人應該成為好的科學的朋友,並且渴望在人類生存的各個領域都促進硬數據的研究和發展。”

在那一章中,維爾斯牧師提供了四個正面的例子,說明描述性研究可以幫助聖經輔導員,仔細思考與強迫症掙扎的人的生活中可能促成強迫的因素。

另一位聖經輔導員查理斯·賀智(Dr. Charles Hodges)博士,在引述科學研究並將其應用於聖經輔導方面做得很出色。這裡有四個例子:

1. 賀智,查理斯。<聖經輔導和科學:對科學日報的感激>  (Biblical Counseling and Science: In Gratitude for Science Daily)

2. 賀智,查理斯。<病菌與憂慮:新的研究> (Germs and Worry: New Research)

3. 賀智,查理斯。<科學在聖經輔導中的重要性> ( The Importance of Science in Biblical Counseling)

4. 賀智,查理斯。<精神分裂症:綜述> (Schizophrenia: Reviewing an Overview)

我特別欣賞賀智博士這種平衡的做法,還有他能夠闡明對聖經輔導界有用的科學研究的正面例子。我喜歡他在上述第一篇文章中的總結性提問。這些問題是我們作為聖經輔導員都可以問自己的:

  • 你對社會科學領域中的科學研究有一種健康的欣賞嗎?
  • 你從科學文獻中學到了什麼對你的輔導產生過影響?

聖經輔導員和共同交戰的使用研究報告模式

現在說一個更微妙的問題。它很微妙,但很重要,所以請跟我一起來看看。

聖經輔導員有時會說:“我引用是的研究報告。這裡有一個例子!”

但是仔細閱讀這些例子後你會注意到,他們往往是在引用一個研究者駁斥另一個研究者

甚至有一個標籤是給這種做法的:“共同交戰”的使用研究報告模式

  • 你通過引用那些你可能不同意的人,向你們雙方的一個共同敵人開戰。這符合有句格言:“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例如,一個反對DSM的聖經輔導員只會引用那些同樣反對DSM的世俗精神醫學家的話。
  • 換一種說法,我們可能傾向於只引用那些對研究持否定態度的研究!
  • 或者,再換一種說法,我們可能有一個傾向,只引用那些似乎與我們先入為主的觀念一致的研究。

近期人們急於引用蒙克里夫的文章來否定抑鬱症的血清素理論,就是一個例子。在引用那篇文章的同時,我們也會不引用派斯和道森關於抗抑鬱葯有效的文章嗎?(這並不是說我們不能對派斯和道森提出疑問。例如,當他們的文章似乎暗示沒有一個學術型的精神病學家完全相信抑鬱症的血清素模型,在他們的文章中是否可能存在一些修正主義的歷史…?)

作為聖經輔導員,我們會談論罪對未得救的研究人員的心靈有影響——因為他們沒有重生,他們的結論會受到負面影響。話是沒錯。但那些未得救但看起來同意我們觀點的研究者們,難道不也在這同樣的負面影響之下嗎…?

我們還將討論未得救的研究人員的偏見。我發現一個有趣的現象,我所讀到引用蒙克里夫文章的人中,沒人引用過最後的部分——該文的共同作者們在那裡承認了他們的潛在偏見。請注意以下對潛在的利益衝突的披露:

“馬克.霍羅威茨報告說,他在2022年4月成為一家公司的共同創辦人,該公司旨在幫助加拿大人安全地停用抗抑鬱藥物。邁克.亨格諾爾報告說他於2021年12月出版了名為 《基於證據的抗抑鬱藥物處方 》一書,並從英國倫敦的帕格雷夫.麥克米倫公司(Palgrave Macmillan)獲得版稅。蒙克里夫從有關精神藥物的書籍中獲得版稅,報告說她在提交的作品之外,還獲得了國家健康研究所的資助。她是重症精神病學網絡(精神病學家的非正式團體)的聯合主席,也是無基金組織循證精神病學委員會的董事會成員。這兩個職位都是無償的。湯姆.斯托克曼則是重症精神病學網絡的聯合主席。露絲.庫珀是國際精神藥物戒斷研究所的董事會無薪成員。”

所以,如果我們要考慮研究人員的偏見,即便是在他們同意我們的情況下,我們不也應該要考慮他們的偏見嗎?

共同交戰模式的傾向是,當研究結果似乎支持我們的結論時,我們就會忽視偏見,忽視罪對人心靈的影響。這絕非是一個公平、明智、平衡和準確使用描述性研究、神經科學研究和精神藥物研究的傑出模式。

主旨:公平且平衡地使用研究報告

蒙克里夫的文章反對抑鬱症的血清素理論,派斯的文章支持抗抑鬱葯的療效,這是當下兩個很好的測試案例,說明我們作為聖經輔導員,該如何使用描述性研究來幫助我們看待精神藥物。我們可以問自己:

  • 我們是否公平地分析那些同意我們預設的文章和那些不同意我們預設的文章?
  • 我們是否在評估同意我們預設和不同意我們預設的研究文章時,都考慮了罪對人理智的影響以及潛在的偏見?
  • 我們是否公平地與研究文章互動並準確地引用文章——即使是那些質疑我們目前所持觀點的文章?
  • 我們以積極非共同交戰的態度從科學文獻中學到了什麼可以影響我們的輔導的東西?
  • 我們是好的科學的朋友嗎?我們渴望在人類生存的每一個領域促進硬數據的研究和發展嗎?
  • 我們是否對社會科學領域的科學研究有一種健康的欣賞?[1]

[1]改革宗傳統中關於普遍恩典和使用藝術和科學發現的引文,見:1. <七位改革宗神學家論 “普遍恩典”> (7 Reformed Theologians on “Common Grace”.)。2. <約翰.加爾文論“普遍恩典”> (John Calvin on Common Grace)。3.<赫爾曼.巴文克論“普遍恩典”,第一部分> (Herman Bavinck on “Common Grace,” Part 1)。4.<赫爾曼.巴文克論“普遍恩典”,第二部分> (Herman Bavinck on “Common Grace,” Part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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